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滅 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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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黄喻] Last Stardust 03

>舞音学院AU

01 02


03

真正到了芭蕾教室,黄少天又怀疑自己是被诓了。他看着自己的老师快步上前,喜悦地高喊「艾米莉(芭蕾科老师的名字)!」敞开双臂、亲吻对方的面颊,醒悟过来,这分明才是老师的真实目的吧!什么美啊、爱啊,都只是胡说八道放烟雾弹来着!深以为然的自己真是见鬼了。

但来都来了,黄少天也不会不好好做。在女老师开口前他就好一通抢白,人也横进来:「幸会幸会我是黄少天,主修钢琴第二年,真的很感激老师您给我这个观摩课堂的机会啊,毕竟我们学琴的就是需要累积各种合作经验嘛,能给您和您的学生伴奏是我的荣幸!不知道我能怎么帮上忙呀?」

他笑嘻嘻地,不动声色把自家教授挤到一边去,手臂立刻被拧了一把,唉哟一声。

说舞蹈家都有种后天养成的气质,或许真不假。爱米莉老师完全没被黄少天的多话吓着,挑眉一笑,简单问候几句便将他领到教室里去。

学院的芭蕾教室和公寓里的相似,除了地面非木造,且空间要大得多,或许是三面镜墙映射造成的错觉。自然光从顶上细细密密地洒下,将室内照得明敞,扶手也一点一点的亮着,在墙边如古栈道般绵延,之下已有许多男孩女孩贴着壁面做伸展动作。

黄少天轻易在其中找到苏沐橙的脸,她正推着朋友背部做体前弯,半面笑颜笼在日光下,又甜又暖。人家课堂里也不好明着打招呼,黄少天便趁她抬头时,朝她眨了眨眼睛。

结果苏沐橙立刻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。

靠……黄少天郁闷了,前两年苏沐橙看见他还不是这个态度,怎么越大越像叶修那浑蛋,老耍自己为乐。

正好这时老师上前拍了拍手,所有人的脸唰地转过来,知道课堂开始便各自就位了。黄少天早就坐到琴后,随手翻着架上薄薄的乐谱,一面又在教室中认出几个朋友——都是不亲不疏的那种,他自不会多加留心。

把所有人扫了遍,他最后一个看见的是喻文州。那人站在一众高挑男舞者后面,存在感略有些薄弱,但在老师发话时非常专注地盯着她的脸,眼神是最认真的一个。

黄少天暗暗猜测他此刻在想些什么,没多久,又将视线拉回琴谱上去。

 

然而想不到的是,这整堂课下来,黄少天注视得最久的人竟然还是喻文州。

并不是喻文州做了什么惹他注意,只是因为这间教室他真正熟悉的只有苏沐橙,女孩儿清秀出尘的外貌在一众素脸扎发的同性中也丝毫不俗,表现更是出色(专业部分黄少天不懂,是看老师反应猜的),没有让人不想好好欣赏的道理。但这门课实是舞蹈科系的共同课,教室人多,女生下去后他就只剩喻文州可看了。

喻文州的课堂表现正如黄少天先前所想的,说好听点就是平庸,没什么出彩的地方,在跳跃时甚至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字。

教舞的艾米莉老师一进入课程便换了张脸,高耸的颧骨使她在不笑时看起来格外冷漠,每每在学生犯错时严词厉色,许多毛病在外行眼里几乎是在鸡蛋里挑骨头——但无论哪个专业,其实都是一样的。即使老师日日用最刁钻的方式,逼迫这群年轻的艺术家们向完美迈进,可每一年仍然有许多人无法顺利从这里毕业。

没有学习是由始到终的快乐,这点黄少天并不是不理解。他再有天赋,能走到如今的坦途,亦不乏有过恨得想砸烂钢琴、想逃离音乐一走了之,去普通学校做个普通学生的时候。

世界上有多少人像他一样跨了过去,就有多少人的梦枯萎在半途。人人都有机会做做梦,但跨越那道门槛的资格,有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。

因此,黄少天仍没能理解,他的老师究竟让他来这里做什么。

 

总不会真是来打零工的吧?黄少天苦笑。

这活对他来说真轻松,只要记住几个反复小节,再弹一首小品就行了。他有足够的时间观察这些舞蹈系的学生舞动肢体——确实是很新鲜的体验,可惜真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。

他将这些想法如实和爱米莉老师说了。老师扶着琴,松下绷紧的嘴角,没多说什么,拿起了钢琴上玻璃水杯里的装饰玫瑰,别在黄少天的上衣口袋。

「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。」她微笑拍拍他的胸口,「祝你有愉快的一天。」

直到爱米莉老师优雅的背影出了门,黄少天手指揉着玫瑰粉粉的花办,回想了半天,似乎除去更新了点对喻文州的印象之外,好像没什么特别。

 

回过神来,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。

黄少天赶紧也跟着出门去,没想到才踏出门槛,就发现喻文州竟然还没走,不知道还在等些什么。他迅速瞄了眼背后,没人。

不会是在等我吧?

他看见我了?

这是被堵了的意思吗?

那件事果然还是得罪他了?

——一剎间,黄少天脑中成串的弹幕飞驰而过,眼珠转了圈,却见喻文州是直接靠墙坐在走廊地上,低着头谁也没看,这才恍然意识到根本是自己想太多,他根本谁也没在等。

是嘛,喻文州总一个人,也不大可能在等朋友,何况教室里已经没人了。

光可鉴人的磁砖地显然不脏,但不代表就适合席地而坐。喻文州的右膝下还垫着东西,黄少天眼尖,看出那是个冰包。

他想喻文州一定是很难受的,否则不至于离开教室后,连去到有椅子的地方也做不到。可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显现,神情还是干干净净、安静又满足,手自然垂在身侧,指尖轻轻敲打地板,像是随时都能哼起歌;像是方才在教室里,即使再跳不高,身体也以勉强到极限,却仍然和着每一个节拍起舞。

 

「你弹的是刚刚上课的曲子吧?」

喻文州被从旁若无人的空白拉回来,仰起头去看声音的来源。发现是黄少天时也并不惊讶,像是早就注意到今天钢琴后换了人,更不意外这人能用指法辨认出他心里的旋律。

喻文州停下手,淡笑:「你看得出来。」

「废话,才过去几分钟……欸你竟然会弹钢琴啊?」黄少天抱着手,倚墙而立。这角度有些居高临下的,虽然他已没有这个意思。

「会一点。平时教课都是我弹琴,你可能刚好没看见?」

「呃、还真没有……」黄少天老实说道。

也没什么好尴尬的,他确实不怎么关注那间芭蕾教室里的事情,无论上课中还是上课前后路过门口,都一概是为上下楼罢了。

喻文州嗯了声,平平淡淡的。

话题突然间说断就断,和喻文州这种个性的人太难拿捏距离,黄少天自觉快不会聊天了。他正考虑抬脚开溜,反正看来对方(可能)还有个会给他去医务室拿冰袋的朋友,再不济也不至于怪自己见死不救吧?结果看到喻文州动了动腿,他又忍不住问:「你这要冰敷到什么时候?」

「到我能站起来为止吧。」喻文州想了下,忽然抬头对黄少天伸出手,笑道,「还是你要帮我一把吗?」

——这脸皮厚的,你又知道我会答应了?

黄少天心里碎念,还是决定不跟伤患计较,伸手把喻文州从地面扶起来,熟练地把他一只手臂架在自己另一边肩上,靠近的那侧手则是搂着腰,让喻文州大半的重量都落在自己身上。

「要搀你到哪?医务室?还是要回家?」黄少天问。

「休息室吧,我先换个衣服。」喻文州空着的手指了下,「那边走廊尽头左转。」

 

黄少天还真只将他送到休息室门口,喻文州道过谢,扶着墙,就自己一跛一跛地进去了。他用毛巾擦干汗,坐着换好衣服,又揉了揉腿,等膝盖大致能伸屈了才拎着包出来。

意想不到的是,黄少天还在外头等着。

——这场景怎么似曾相似呢,只是角色互换了。

「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工作?」黄少天不知道在做什么,单手按着手机挺忙碌,提问时也只很快地抬了下头。

「是没有。」教室没开,喻文州自然就不需工作。

「那就是有空了对吧?我拿到奖学金了,请你吃饭。如果你今天没事,那就现在去好了,不然还要另外约时间太麻烦了。」

喻文州愣了下,对这邀约着实有些意外。

他知道黄少天是想为占用教室做点补偿,但他没想到黄少天仍在意着这件事,更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种方式,毕竟他俩关系一点也不热络。要知道,和尴尬的人一起吃饭,再美味的食物都尝不出味道的。是什么改变了黄少天的想法吗?

喻文州思来想去,也没记起最近有什么事情至于让对方改观。倒是黄少天先不耐烦了。

「哎你想什么呢考虑这么久,不就去或不去而已一句话的事嘛。想这么久,是不想去的意思吗?」

「不是,我很高兴,谢谢你。」喻文州诚心地说,「但餐厅可能得选近点的,我现在不方便走得太远。」

喔也是。黄少天点头,终于把手机揣回兜里,手就这样插在口袋,皱眉沉吟了好一阵子。喻文州看着有趣,想这人是卯足了劲非得请自己这一顿饭不可吗?

最后黄少天终于拍板定案:「好吧我决定了,就在家吃!自己做!」

「自己做?」喻文州不禁重述一遍。

「对,我做。有意见吗?」

「是没有。」喻文州回想了下,似乎真没见过黄少天下厨,「我可以期待吗?」

他其实想问的是,你的厨艺值得期待吗?技术好当然是请客,技术不好那就……当然,因为太没礼貌了,所以出口时委婉了不只一点。

「开玩笑,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。」黄少天挑眉,「但我们可能得先去一趟超市。」

 

--tbc. 20171015

 

算了算,平坑大约还要10章。此时发现12月场上摊的我泪流满面……

九点要上课,都通霄才码出这么点儿qwq

  

下一章黄喻感情就变好啦,世界和平。(终于啊!

然后,这章写了点萌萌的(?)沐橙,但未来绝对绝对没有女角炮灰或误会剧情的!这篇文设定黄是直男(说出来了),看到漂亮妹子,还是关系不错的漂亮妹子,自然会想吸引人家注意嘛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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