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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叶喻]在尼勒沃斯车站 (上)

《在尼勒沃斯车站》


并非广为人知的是,其实叶修早已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。他的身分让他拥有绝对自由;亦即是,只要他想,便能在荣耀大陆所有角落畅行无阻,不被律法规章限制,不须为任何人事物负责。

但也有些时候,他会像这样,赶到某个破旧的小车站,去见一见他素未谋面的委托人。

 

通常,叶修把接委托这回事称作「为生活为三餐」,上工的老大不甘愿。可熟悉他的人,例如那名声如雷贯耳、却同样行踪飘忽的剑圣,对此很是不屑——像他们这样的旅人,最渴望的无非就是美好的际遇,每一场委托都是一趟命运般的冒险,毕竟谁能预言,下一段缘分将带给你多少无价的珍宝呢?

要他说,叶修就是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。

挠挠耳朵,仿佛某人的吵闹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似的,叶修两手空空地下了铁皮火车,手插在口袋,踏进月台的第一脚就踩上一滩积水——水花啪唦溅湿了他的裤管。

倒楣啊。他抖抖脚,往旁边挪了两步,总算是踩在砖地上,背后的火车却已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似地,缓缓向前驶去。

 

要他是那辆火车,也会想飞速逃离这个车站。叶修不着边际地想。

 

这肯定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小、最脏的车站……之一。往来的人不多,空气却散发出一股油腻腻的腥味,沿途廊柱都被海风侵蚀得剥了漆,又褪了色,呈现某种脏兮兮的灰褐色,也无人打理。

很难想象这座被蔚蓝海洋覆盖的美丽水都,竟然留有这样的地方。或也算是一种奇景了吧。

叶修环顾四周,锁定出站口上裂痕无数的挂钟,它显示现在正是大陆标准时间四点一刻——如果这破钟还靠谱的话。多亏于前一个车站发生的小小事故,火车误点得严重,叶修可以说彻底放了委托人鸽子。

好了,现在该怎办才好呢?

他掏出烟盒,数了数,里头还躺着三支烟。他迫不及待地叼起其中一支;剩下的,就是他停留在这个车站的倒时计。

 

当时也没想到,这趟旅途最妙的际遇,就在第二支烟刚抽完的时候姗姗到来。

 

是叶修先看见他的。

孩子坐在长椅上时,脚都还构不着地面,却不怎么晃动,看来是个难得好静的,双手捧着比他的小脸蛋还要大的厚书,认真地研读。

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看顾。这点叶修肯定,在刚下车时他就瞥过他一眼,从那时起黑发小男孩就是独自一人坐在锈迹斑斑的候车椅,连抱书的姿势都和现在一模一样,好似身边有谁来来去去,都不足以动摇他分毫。

像这样的孩子,其实叶修见得多了,在不同的国家已经看过好几次同样的场景。被丢下的孩子终究去到何方,他也不清楚,但总归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;他是旅人,不该过度干涉途经国家的善与恶,学会不多想只是基本的心理素质。

但是这次不一样。很不一样。

转身之前他便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冷,刺骨的寒意从衣襬慢慢爬了上来,他回头就看见阴影里正在蠢蠢欲动的东西。

看着就令人恶心。叶修知道那些玩意儿已经盯上那孩子了,这大概是最糟的情况吧,它们并不很常见,也不爱出现在人多的街区,偶尔遇着了,真见一次倒胃一次。

该管管吗?叶修是真的犹豫了。

那小孩儿仍然毫不知情地读著书,身侧还堆着左一迭、右一迭,一高一低,不知道哪迭才是已经读完的?如果是高的那迭,那真是一个可怜又幸运的家伙!

 

随着站里的人越来越少,那些东西的臭气都快要蔓延到鞋底来了。

虽然叶修跟孩子交流过的经验匮乏,可烟都捻了,姑且还是决定先靠过去试一试再说。

 

「哟!」他说。

然后呢?这算是个合适的开场白吗?

好在小孩闻声立刻仰起头,阴影落在他有些灰仆仆的脸颊(大约是在车站久待的缘故),却掩不住那双黝黑莹润的眼睛。

「你好,有什么事吗?」小男孩问。

他的声音软糯,很明显的当地口音,用的却是大陆通用语言,且一字一句发音清楚。孩童尚未变声的嗓音十足稚气,却比许多大人还有礼貌,叶修听着想笑,对这孩子的第一印象挺好。

「你在这儿待多久了?」叶修问他。

小孩没有想很久,甚至没掰着指头数数(确也过了那个年纪),他看了看高的那迭书,说:「我大约四个钟头能读完一本书。这些都是已经读完的。」

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叶修数了下,已经有八本了。

所以这孩子起码在车站待了一天以上。还真如他所想,又可怜又幸运,坐在这里那么久,却仍安然无恙。

叶修手指滑过书堆的封皮,发现每本书都很破旧,侧面明显可见内页泛黄,生满霉斑,有些还被蛀过了,大概都是用极少的钱淘来的残次品,却都被孩子用布袋小心翼翼垫着,迭得整齐。即使这可能是他的监护人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。

「你喜欢看书啊?」叶修又问。

小孩点点头,又耸肩:「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做。」

喔。叶修眨眨眼,发觉话题好像快要进行不下去了。他现在脑中浮出的,只有一些活像是节日期间才上门拜访的叔叔会提出的、干巴巴的问题。

然而,他忽然之间醒悟了:无论闲聊多久,对于带走一个足够聪明的孩子永远也不够时间,因为他肯定早就一眼看穿你的狼狈。

想通这点,叶修索性放轻松,蹲下身来,开门见山地问:「欸,你要不要跟我走啊?」

小孩楞了下,眯起眼睛把叶修从头到脚检视一轮——猜得对,这果然是个聪明孩子——观察过后,他才非常小心地问道:「你跟角落那些『黑色』是一伙的吗?」

「当然不是!」叶修惊讶地回答,「我看着有这么让人倒胃口吗?你真是伤透我的心了!」

看叶修龇牙裂嘴地演戏,小孩隐隐约约地笑了一下,慢慢伸出手,说:「喻文州。」

「叶修。」他回握对方瘦小的手掌。

「在我们这里,握手是代表对初次见面的人表示友好,」喻文州歪着头看他,「在你的国家也是这样吗?」

「不是。」叶修握着他的手,把他从长椅上拉下来,「但是我懂你的意思。」

 

 

离开车站前,喻文州坚持将所有的书本带走,就连已经看完的也是。

叶修由着他去,但早表明了不会帮忙搬,喻文州自然毫无异议。叶修站在一旁耐心等他收拾,看他挪开书堆,抖开底下泛黄的布袋,袋子上印着边城里某间旧书店的商标字样,心想自己又猜对了另一件事情。

屋檐底下已经彻底没有人迹,叶修不用想也知道,这趟是不可能见到委托人了,于是他牵着喻文州,到外头的车站去换乘马车。

喻文州身高还不到他的胸口,背着个沉重的大布袋,像拖着一袋石头似的,根本走不快。叶修每两步就停下来等他一下,却看小孩儿扛得脸都胀红了,就是不肯开口求助,看上去温和聪颖,个性却倔得要命,叶修心里也是挺无奈,意思意思嫌弃了两句,直接伸手把袋子捞过来,拉开外套口袋一塞——

一大袋子的书顿时就在眼前消失无踪。

这口径大小天差地远,到底是怎么变的,喻文州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,盯着叶修旧夹克的口袋看了好久,最后还是很识相地没有问东西都去哪了。

 

叶修招了辆由机械马拉的车,最便宜的那种,车内空间狭小,基本就够两个人并肩坐,好在喻文州是小孩,所以还有两人伸伸腿歪着坐的余裕。

车厢小,但还算舒适,至少比外头暖和多了。

喻文州干脆脱了鞋,趴在窗边看外头的景色。都心之外的地方反倒是桥多、水路少,许多疏于维护的老房子和废弃工坊不怎么美观,但是阳光穿越逼仄屋脊,钻出巷道的光影挺好看的。拥抱这整个国家的海水波光粼粼,也好看。

只有海洋在哪都是同样的颜色。喻文州半张脸埋在臂弯里,默默地想。

没过多久,他又不看景了,爬下来凑到叶修旁边,翻起他的外套口袋。叶修也就坐定任他去玩,反正小孩子嘛,自己就是会找事情做,何况这时候终于像个小孩的喻文州,让他觉得挺好的。

喻文州翻来翻去,没找到消失的东西,也没看见启动机关或术法的秘密,倒是摸出一包没拆过的烟,打火机,和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头写着:在尼勒沃斯车站见。

「尼勒沃斯车站,就是刚才那个地方。」喻文州捏着纸条,抬头瞄了叶修一眼。

「对啊。」叶修也半睁着想睡的眼睛看他。

「尼勒沃斯的典故,来自旧世界的神话,是一个水神的名字。」喻文州双眼盯着纸条上被烫焦的小洞,慢吞吞地说,像是在朗读纸上不存在的文字,「传说中尼勒沃斯是个很可靠的神,而且脾气温和,思想端正,富有正义感,且心地善良,从不欺骗他人。」

嗯哼。叶修随意应了声,「你还懂得挺多的。」

「是你来之前,我看的第三本书里头写的。」喻文州终于放下纸条,把东西一件一件又塞回叶修的口袋里。

「你能读旧世界的文字?」叶修问他。

「一点点。」

「但你刚才说的,可不只是一点点啊。」

「就记住看懂的部分而已。」喻文州把小东西都塞回去了,侧坐着看他,模样挺乖巧。

叶修沉吟一会儿,坐直身子,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包烟(喻文州发现这跟刚才那不是同一包),翻到底部的字样,在喻文州面前停了几秒钟,又飞速收回手。

「如何?写的什么?」

「嗯……成分?莲蛇草、苦苣花、墨星叶、薄荷……」喻文州若无其事地念了十几种植物的名字,忽地皱起细小的眉,「奇怪,没有烟草啊,原来你抽的不是烟吗?」

 

叶修看了下纸盒底部,再看了看喻文州,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捡到一个极稀有的宝物。

 

喻文州本人倒是对此毫无自觉;又或许是早有自知,才不觉得有什么好夸耀的,困惑完后,眨眨眼就略过了这个话题。

「所以,你有见到写纸条给你的那个人吗?」喻文州问。

「没有。」叶修坦言。

「那你有见到我妈妈吗?」

「没有,你妈妈她——」

她不要你了。

直接这么说是正确的,这也是叶修下意识的回答;他总是直言不讳,事实虽然最难入耳,却要比谎话舒服得多。既然是对的,又有何不可,何况喻文州这么聪明,随便编个故事根本瞒不过去,肯定很快就被揭穿。

思绪理得十分妥当,可是话要出口,却怎么也说不下去。

他发觉自己竟然怕看到这个孩子难过。

他必须承认,自己是真的挺喜欢喻文州。

「你妈妈她——」

「我妈妈她不要我了。」喻文州平静地打断他,「我知道。」

 

那一瞬间车厢内静得骇人。

气氛并不可怕,沉默亦不可怕,难以忍受地或许是叶修慢慢地吸了口气,似乎是想压抑些什么。

喻文州敛下湖泊般宁静的眼眸。

「你不知道。」叶修终究还是开口了,听起来不带几分情绪,只是在陈述事实。喻文州眼皮颤了下,还是没有睁开眼睛。

「我当然知道。」小孩固执地说。

「你知道,但是你并不明白。」叶修依然非常冷静,「这两者是有区别的。」

喻文州又不说话了。小孩似乎是在消化这两句话的意思,闭着眼睛,坐回自己的位子去。

 

边区长年缺乏建设,马车一路颠簸的厉害,像永远没有尽头。叶修探身向前,敲敲马车前方的隔板,从前坐车夫那儿要来一个简便餐盒,都是些粗麦面包和水果之类的冷食。

他撕了块面包塞进嘴里,把剩下的餐盒递到喻文州面前,问了几句,小孩都不吃。

叶修心想,看吧,你果然没明白。你现在虚弱得很,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力气,也没法保护自己,变得强壮起来应该是你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。即使不想吃,用吞的也得使劲吞下去,否则哪天扔了你的人也许就是我了。

话在心里头说完了,伸手却是去揉喻文州凌乱的头发,结果被他啪一下就挡开。

叶修也不恼,搂过对方瘦削的肩膀,把喻文州摁到自己腿上,拍拍他说还有点路,先睡吧。

 

 (下)

-- TBC. 20170720

 

算是一个小小的新尝试XD

没意外明天就能更完吧。这篇写得挺舒服,才发现原来我不会写现代,也不懂谈恋爱(。

后半老王强势出镜,夹杂许多对小小喻的妄想……(抱走小喻冲刺百里

喜欢这故事的话,来跟我说说话吧qwq(清水作者生存不易(嗯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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